九歌大流氓

周瑜脑残粉,瑜ALL不逆。侠客风云传,谷月轩,东方未明。霹雳本命戢武王,君王。银英,吉尔菲艾斯,杨威利。柯哀。

戢翠湘丨深海一段白月光

为爱而嫁,所嫁非爱,其实她嫁的不仅是盖世的英雄,还是绝代的佳人,可惜她最终也没机会知道了。那个她一生之中遇到的唯一说会保护她的人,她到死也没等到;那个她拼尽一生要保护的人,最终也没能活下去。短暂的相守慰藉,曾以为如此也好,到头来都是永不可及的梦。怎一个惨字了得……


。流火:



寒烟翠中心向第一人称


cp是戢翠湘偏戢翠,注意避雷,打tag致歉


微博分章发过这是全文 


ooc妈妈夸ooc,好ooc一文


文名,深海是王姐,月光是湘灵


 


深海一段白月光丨戢翠湘


 


流火


 


 


这个故事我要讲三个人,我自己,戢武王,和禳命女。


 


湘灵在我出嫁前安慰我,她说戢武王是个很好很好的王者,雄才大略,杀戮碎岛的所有人都尊敬着他。


 


她说她的王兄一定会好好对我的,并不会因为杀戮碎岛和火宅佛狱的恩怨而对我有所偏见。


 


我感谢她的安慰,但是她的话无疑是在二次伤害于我。湘灵就是这样,似乎永远活泼而漂亮,富有生气,我毫无抵抗地被她吸引着。


 


但是她不会懂我们这些泥潭里的人的挣扎的,而我在某种程度上比她更了解那位戢武王。


 


从我第一次遇到戢武王——那时候他甚至还不是一名王者——我就能看到戢武王深沉的眼瞳,正如杀戮碎岛无边的深海。起初我只能感到那份深沉,后来才觉出海面下的波涛汹涌,四伏危机。


 


我的直觉告诉我,杀戮碎岛与火宅佛狱必有一战。可是我对那片土地毫无留恋,甚至期待着戢武王为那里带去彻底的毁灭。


 


我恨着那片泥潭,所以我珍视着湘灵,对我来说,我的世界因为她身上的光而变了一幅风景。所以我是占了她便宜的。


 


如果戢武王真的是那个能带我离开的人,哪怕他是一片会淹没我的深海,我也愿意去守望着那沉郁的深蓝和永不消散的浓雾,守望风雨来临之前的夕浊。


 


 


从小到大教过我感情是什么东西的只有两个人,一个是湘灵,另一个就是凯旋侯。


 


凯旋侯是个神奇的人,在火宅佛狱里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可以称之为神奇。


 


他小时候短暂地教过我和凝渊——虽然他说的什么忠君爱国我一句都没听进去,好在他主要负责教导那个脑子不正常的魔王子,对我一个将来不是和亲联姻就是稳固人心的王女没什么太高要求。


 


说到了我的兄长凝渊。


 


我甚至都不能说他是一个疯子。


 


在这个地方,人人多少都带着点疯狂。这疯狂的感觉让人上瘾,靠着这股幻觉的力量才使人能浑浑噩噩地活下去。想当年凯旋侯受咒世主所托,可谓是费尽心力教导他,可是到最后只是让他从极端走向更疯的极端,以至于被关进蛹眠之间。


 


这么看凯旋侯的教育可谓是失败了。


 


但我还是要特别感谢他——感谢他教给我如何在保住性命的同时,还能学着怎么活出一个人样。


 


后来我在苦境也见过他,穿得花枝招展的,逍遥快活,和火宅佛狱里的凯旋侯分明是两个人,也不知道他最后把枫岫主人带回火宅佛狱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。


 


我一直不明白他怎么这样爱着火宅佛狱。后来的事情如何我也无从见到,或许辅佐咒世主才是他的夙愿吧。


 


我还记得寒光一舍的樱花很漂亮。


 


接下来本该讲讲我和湘灵的故事。可是我着实没什么好说的,这样单方面的爱恋纠缠牵绊折磨,诸如此类的故事早就被写烂了。唯一特殊的地方不过是我是她的翠姐姐,还能跟她做对好姐妹,勉强算是我失败的感情进程中的慰籍。


 


我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就是在那天对她剖白内心了。她的拒绝在我意料之中,可是我的血气我的孤勇都是因她而起,她是我的桎梏,我甘愿为她慨然赴死。


 


我现在找到嫁到碎岛的第二个好处了,如果戢武王大发善心能让我常常见到湘灵的话。


 


湘灵过来找我,我本以为她又要同我讲那些戢武王的光辉事迹,什么三岁习武六岁学文十八岁打遍碎岛无敌手之类的。


 


意外的不是。


 


她拉着我走向甲板,在茫茫云中看不清天色,前方是排开的七艘碎岛玄舸。我知道那是迎亲的船队,未想到湘灵在我耳边说:“翠姐姐,你看中间那艘,是王兄的王舰。”


 


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戢武王。


 


湘灵未曾夸大其辞,戢武王的确风姿绰绝不可一世,我下意识地去看那双眼睛,还是摄人心魄的深海,闪着冰川的磷光。


 


没人对我行礼,那些船仿佛只是为了彰显戢武王出宫的仪仗。我拉着湘灵的手登上王舰,只有戢武王对我说了一句:“王后一路辛苦。”


 


然后他就去与湘灵说话了,虽是些责备的话,却难掩温柔关切。我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观察这艘王舰,它与其他玄舸的区别不过是外观华贵了一些,我猜测内部都是一样的坚硬而朴素。


 


杀戮碎岛就要到了。


 


 


我同湘灵住在一起。


 


我的生活并未有多大改变,我爱我的湘灵,是她向戢武王求了恩典,让我与她同住。说实话我内心送了一口气,但若是真让我去与戢武王行夫妻之实,我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。


 


我不知道湘灵是看出了我的不情愿还是戢武王的不情愿。她已经习惯于替别人着想,即使并不接受我的爱意,也愿意为我和她的兄长考虑而与我同住。


 


只是我鲜少同她呆在一起。她更多的时候愿意沉默着祈祷,或是唱诵我听不懂的篇章。在月色皎洁的高台之上。在风中。在我不被允许接近的地方。


 


有一次她在窗边,轻轻唱了支极其曼妙的歌曲,我听时如同听在苦境看过的风雪初霁后的第一朵花。我问她。


 


“一首写秋日的歌。”


 


她话中未尽之意,是秋日的枫林。湘灵把那副画像就放在她卧房的妆匣中。


 


我知道我不是完全懂她的,因为我没有想到这是她唱给枫岫的,歌中我没有听出哀伤和怅惘。


 


我觉得此时或许我离开比较好一些。


 


她还在唱着那支歌,花落抛旧枝般轻柔,更漏中的水滴一点点流逝。


 


现在的一切生活都在我的接受之中,戢武王已经给了我这位王后最大限度的礼遇,于鄙女之风盛行的杀戮碎岛实属不易。


 


寂静而空洞。但是我甚至有些珍惜在碎岛的时光了。


 


凯旋侯教导我的话是对的。人要学会接受现实。我不奢求过多,不幻想过多,只有如此,我才能尽力活着。


 


——忘记讲了一件事,我也是个疯子。一个来自火宅佛狱的疯子。


 


戢武王的到访有些突然。我在短暂地迟疑之后向他行礼,然后未等他开口便起身。他便没有说话,过了一会才问我:“王妹是在缅怀何人?”


 


戢武王就能听出那是一首怀念的歌,那我最初的理解怕是我自欺欺人。我回答他:“是枫岫主人,就是楔子。”


 


他轻轻皱了眉,似是不满意我的回答。但是他没有再同我多谈,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等歌声结束。


 


“寒烟翠,辛苦你陪伴王妹了。”


 


他这话听着冷冷清清的,我依然温和地回话:“戢武王说笑了,是湘灵照顾我许多。”


 


“王后若有何要求,可至王宫正殿寻吾。”


 


这本是一句客套话,但是我尝试栽种的百合花又失败了。杀戮碎岛明明环境远胜佛狱,我的花却仍不能活。于是我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,问戢武王:“王,碎岛适宜什么花生活呢?”


 


戢武王没有立刻回答,似是思索了一段时间,忽地飞起一道冰刃射向远方。


 


随冰雪而归的是一支樱花,花枝落到他手上。他将花枝交给我:“王树少花,栽种这支吧。”


 


深海之雪。


 


——我没来由地想到。戢武王对于我或许只是稍带的温柔,我竟有种受宠若惊之感了。他没有要进去同湘灵谈话的意思,转身离去。


 


我将花枝插在地上,随意哼着我记不清曲调的诗赋,声音低到我自己都听不真切。


 


“丹砂漆盘盛井水,冷浸半坼山樱花。始见春色不奈喜,黄昏招饮夜还家……”


 


我无端地想要饮酒放歌,想要将所有花枝摧折。


 


 


我在半夜醒来。


 


确切的时辰我不清楚,大约是三更天吧,月光是皎洁而动人的,烛火熄灭了,更显得月色的美,这是碎岛的月色。


 


子夜时分,我完完全全孤单一人,身边谁也没有。


 


湘灵不在。我感受不到她的气息,我记得她曾经同我说过,翠姐姐,你一向是最懂我的心的。


 


不是这样的。


 


她是她自己。禳命女,湘灵,不过都是他人给予她的名字。我不知道她同枫岫谈过什么,我听她说过是枫岫主人让她看到了新的天地,我虽然当时附和了她,可从那时候起,我就再也不知道她的心了。


 


我从湘灵身上看到了一切美好,我得不到的,我做不到的。这份美好不想被我独占。


 


所以,她迟迟不属于我,她永远也不属于我,也不属于任何一个人。


 


我连更漏的水声都听不到。


 


我从窗口向外望去,亮着灯火的只有一处。那是王宫的正殿,那是戢武王的居处。我心中有一种莫名安慰,在奇异的心理的驱使下,在无人知晓的夜晚,循着我陌生的道路,朝王者的寝宫走去。


 


还是有碎岛的侍卫在巡逻的。我隐匿气息,站在宫殿侧后方一扇窗下——以侍卫的基本能力来看,他们大概是发现不了我的。来碎岛后一成不变的生活实在是令我窒息,此时我的好奇心占据了上风,借着窗内的灯火,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这座宫殿。


 


在月色下,树影斑驳。


 


“什么人!……王后?”


 


窗子突然被戢武王打开,他还是平日的装束,似是仍在处理政务。我向后倒退了一步,几乎要靠到树上。


 


“莫要在外面看了,进来吧。”戢武王估计意外于我的到来,我猜测他刚才绝对把我当成了什么图谋不轨之辈,周遭的功力还未平息下去。


 


我用手撑住窗沿直接跳了进去。


 


戢武王任由我近乎胡闹,我估计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,也没问我为什么半夜来他的寝殿外面游荡。


 


我冲他礼貌地笑了一下:“见过王,夜已深,王还不休息吗?”


 


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正常的关心,不知道戢武王想到了什么,一直没回答我,朝屋内走去了。他没拦着我,我就一直跟着,边走边打量我内部的景饰。上次成亲的时候我也来过,只是那时候戴着面纱,能看清的只有戢武王这个人了。


 


“王后请自便吧。”


 


他今晚对我的纵容着实太过了。戢武王不是未曾与我深夜谈话,只是那时候谈的都是什么佛狱,苦境,碎岛规矩,偶尔有令岛什岛之流在旁边讲一些我一点都不在意的话。


 


像这样,什么话都不说的,只有冷月和温火的夜晚,太过虚幻了。


 


戢武王让我自便,他似乎真的不打算理会我了,借着灯看着卷轴,眉目低垂,看不清表情。我坐得又靠近炭火一些,殿内无人服侍,茶水放凉了,我直接将壶放在火炉之上。殿里的茶杯不是什么精细的瓷,纹路细微,大概被使用很久了,带着时光打磨出的光泽。


 


戢武王不知道在批阅什么,我又不想回到自己的居住,本想找本闲书打发时间,看了两页觉得是在没有趣味——我开始胡思乱想了,湘灵总是看着这些书,被楔子的作品吸引也是正常。


 


外面的天色更加暗了,青女怕寒,也躲了起来。碎岛的冬天快要到了。


 


炭火是暖的,我被烤得终于起了一丝睡意。戢武王还没有要去休息的意象,我只好将火烛挑得更明些。


 


“王后不若先回去。等明日白天再随人游览碎岛之景。”


 


“碎岛王后陪伴王者处理政事,不正是令岛说的,母仪天下,王后风范吗?”我得寸进尺地问戢武王:“王上,夜间寒冷,赏我一壶酒暖暖吧。”


 


戢武王从书卷中抬头看我:“王后不必在意他人之辞。你为碎岛之后不过是形势所致,不必承担职责。”


 


我不知道这算是认可还是疏远。


 


戢武王当真取了一壶酒落在我面前的桌子上。当我给碎岛之王也倒上一杯的时候,外面的雪落了下来。


 


雪意似乎有一种穿透岁月的寒凉,能把一切冻结成深致久远,像是我手中握着的茶杯。我拿茶杯装酒,就像月色很美的夜晚突如其来的大雪一样不合时宜。


 


 


我只被允许远远看着戢武王的背影。


 


在他出征的前夜,我听到碎岛的将士对着王树进行出征前的祈祷。戢武王没有和他们一同,他一向,与王树保持着一种疏离。


 


这种疏离感我不知道如何形容,湘灵说:“王兄不像其他子民一样对王树崇敬而依恋。”


 


比起崇拜一棵树,不如将自己当作碎岛的救赎被子民所信仰——我是一向觉得碎岛对王树的敬畏十分荒谬的。


 


我去王宫正殿的路上没有人拦着我,自从我上次翻窗而入以后,戢武王大概吩咐了手下的侍卫。


 


有一对我没有见过的双生女子出来迎接我,我对她们露出一个,属于碎岛王后的笑容。她们对我简单行礼,我觉得这种体验着实有趣,还想询问她们的名字,戢武王便搁下笔看着我了。


 


我是该表示歉意的那个人,对于我的不告而入,戢武王反而先开口说道:“王后,碎岛大战在即,难免照顾不周。”


 


我冲她笑了笑:“我以前也没过什么安稳的日子,于碎岛的时日,托王上的福,过得还算不错。王送我的樱树,长势也很好。”


 


“……说到这个,本来打算挑一个合适的时间送给你,至少不是在这时候。”戢武王递给我一本诗集,“你所唱过的,冷浸半坼山樱花。”


 


丹砂漆盘盛井水,冷浸半坼山樱花。


 


我接过诗集,勉强向戢武王笑了笑。我想起很久之前我很小的时候,凯旋侯和我讲,佛狱的草木都是染了血的,在遥远的苦境,荒野上开着千树万树的花。


 


我甚至都没有对他道一句谢,他盯着被烛火下的书卷,长发也被蒙上一层光泽。或天戟的银芒就挡在我和他的中间,即使这火焰明亮,也无法将我们拉至同一个世界。


 


落荒而逃。


 


我这样形容我的行动。


 


当我回到住所的时候湘灵正在等我,她将茶壶放在桌上,还有几只小的瓷杯,沿着门廊走过来,在我身边停下。


 


“翠姐姐去看他们的祭祀了吗?”


 


“如果我想听这些,找你就好了。”我看出湘灵有事情要问我。


 


她问起我戢武王出兵的事宜——侵略他境——在不久之前,我也是这些侵略者中的一员:“……此事或许并非表面简单。”


 


湘灵看出了我的迟疑,握住我的手说:“无论如何,我会保护翠姐姐。”


 


我真心地笑起来。


 


“总有一天,吾或许也同王兄一起出征。吾乃……杀戮碎岛,禳命女。”湘灵清晰地念出自己的名号,重音落在最后,“吾合该帮助王兄。”


 


她使我想要抱住她。我听到外面的枝叶沙沙作响,问她:“你喜欢碎岛吗?”


 


“碎岛昼夜交替,四季分明。春花秋月,夏雷冬雪。湘灵,你喜欢碎岛吗?”


 


在我等到她回答之前,戢武王就已经领兵归来。我站在远处看着他,夕阳染色,一片火红。


 


我在碎岛的生活就这样仿佛带着预示般,湮灭弥散在这血一样的霞光中。


 


我来自火宅佛狱,佛狱的疯狂与冷酷,已经成为我的一部分。为了融入这片岛屿,我撞得鲜血淋漓,在无所适从与痛苦中,我奢望我的余生这样度过。


 


——咒世主的离世与魔王子的即位,对我来讲,是一个悲剧的落幕,和一个噩梦的开始。


 


“贵为杀戮碎岛之后,吾会护你。”


 


在春日突降的暴雨中,我下意识挽住戢武王,他安抚似的接过我的伞,雨打在在伞骨上。


 


成为碎岛王后的第一个春天里,我终于在王宫正殿的火盆旁睡过去了。炉火在烧着,但血液还在疯狂的流动。我先是感到一股安定,然后陷入了无边的长夜里。


 


这样的温度,就当在梦里好了,梦里那些温暖是可以被黑夜容纳的。但是天亮了梦总要醒了,我,戢武王,禳命女,始终不是能同行至死的人,到最后都将走向各自的结局。


 


因此在魔王子来找我时,我颠沛岐岖的命运就已经到了尽头。我窥见了我的终点——于是我阻止了湘灵,对她说:“活下去,守护你最想守护的人。……烧了那棵山樱,然后,活下去,湘灵,活下去。”


 


这是我最后的故事了。


 


吾名寒烟翠,火宅佛狱的王女,侵略苦境的说服者,自幼在佛狱长大,受凯旋侯教导,为佛狱故,也曾滥杀无辜,沾染鲜血,已虚度百年岁月。


 


我少时遇禳命女,我曾不知情为何物,遇到她之后也便慢慢知了。入杀戮碎岛作王后,本是联姻之故,但戢武王待我远胜佛狱。虽相处时日尚短,却有交心之感。


 


此二人吾今生难报,徒留遗憾。


 


我最想见到的山樱,我让湘灵烧了它。有杜鹃啼鸣泣血,振翅欲飞。


 


江湖浮沉,命运无常,生不由己,死却可以选择。愿来生不入佛狱,作一株山樱长在碎岛土地,月光闪耀于云海之上。


 


 
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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